第66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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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物是人非
風樺宅邸, 地下內室。
地下內室雖被稱作室，其內部結構卻覆雜曲折，宛如外面生日宴上到處都是的屏風阻斷結構。
一步入地下內室, 便是撲面而來的濕臭味, 屍臭味混雜著嗆鼻的血腥味, 昏暗的燈光照著這間仿若人間煉獄的地下內室, 地上盡是血跡和碎掉的內臟。
無數被風樺褻玩後失了趣的美人被丟到這內室裏，聽話的洗幹凈打理整齊綁上蝴蝶結遠送到人類的星球去，賣給富人作玩具。不聽話的就留給內室的下屬們肆意糟蹋, 殺了也好餵狗也好，風樺不要了的東西，就是內室人的所有物。
可扛著失去意識的司熠來到內室的幾位下屬卻不敢動人一根手指頭。
他們跟著風樺吃香的喝辣的玩漂亮的, 自然不會連看眼色的能力都沒有。這位司熠長得酷似奇利安那位便宜弟弟，入了風樺大人的眼，卻是奇利安的眼中釘。
他們這些替人賣命的，是哪邊也不敢得罪，只能將人帶進了內室還算得上幹凈的地方好生綁起來關著。
但說是幹凈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才進去一會兒, 司熠身上的禮服便被蹭得到處都是紅到發黑的血跡, 角落裏還有著一些零散的身體部件，被人趕緊遣人打掃了幹凈。
這處只有這一座稍大些的籠子, 足夠放一張床進去, 裏面曾經住的是甚得風樺喜愛的一位黑貓族獸人，只是現在早已經被風樺親手殺死連屍體都沒有處理幹凈。
而在這稍大些的籠子附近，則是一個個堆疊成山的小籠子, 只有兩三平方的大小卻擁擠地塞下了一個人或是兩個人, 仿佛一坨爛肉般填滿整個籠子, 連變換一下姿勢都做不到。
可仔細看去，一個個都是容顏絕麗的美人，只是被人當做了玩物而作弄。
“嘖嘖，你們覺得他能在大公手上活下來麽？”關上大鐵門的獸人對著司熠嘖嘖稱奇，一張臉上擺明的就是好色。
身邊的獸人嗤笑他，“這就饞上了？”
“風樺大人想要的美人，怎麽可能讓大公隨手就殺了。”
關門的獸人這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一雙眼睛仿佛在人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看得身邊的同伴都要惡寒了：“放心吧，就算大人能護住他，我猜著玩膩了也是直接殺了，輪不到咱。”
“死了也行，留個全屍咱們也能嘗嘗滋味。”另一位毫不在意地竊笑了幾聲。
“我可沒有那癖好，”同伴擺出個嫌惡的模樣，給了對方一肘子道：“有那心思不如去看看前兩天剛來的那只貓，嘖嘖，黑發黑眼可真是把我的魂都勾走了，那位又乖又嬌弱的，不比這個玩著爽？”
另一位獸人覺得同伴說得在理，反正也同是黑發黑眼，先去解解饞也不錯。
直到兩個人勾肩搭背地離去，最深處的內室才終於又恢覆清凈。附近的幾個小籠子裏一直裝死的獸人或是人類才極為小心地施展了一下卷曲的身子。
司熠實際上在被人摔到那木板床上時就已經醒了，只是閉目靜靜地聽著那兩位獸人的談話，仿佛閑聊家常般吐出一個個令人作嘔的字眼。
司熠在昏暗的環境中睜開眼，好在對方在酒中下的藥沒有其他效用，只是短暫的封鎖精神力和讓人失去意識而已。
那兩位獸人不知道司熠那麽快就會醒來，就連捆綁的時候都沒有多用心，畢竟以往能送到內室裏來的人，幾乎都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精神力也全廢了，就算不綁著也逃不出來。
司熠滾下床，蹭著床沿艱難地起身。這樣的綁法看似十分嚴實，實際上毫無技術含量，只需要動用一點精神力將手腕上的束縛解開，剩下的便就能迎刃而解。
【主人，您體內的藥性還沒完全消散，動用精神力會、】
莉莉婭話還沒說完，只見司熠已經動作利索地將手上的繩結松開了，反倒是在腦內問了其他的問題：
莉莉婭，你能將通過我的眼睛記錄下來的畫面導出嗎？
【這……】
莉莉婭頓住了。
她能夠通過司熠的眼睛開到周圍的一切，也能夠以第一視角將其記錄下來，她的系統與司熠白瞳的那一只眼有著聯系，正是通過司熠眼裏掩蓋瞳色的設備一起才能夠實行記錄。
而司熠的問題著實難到了莉莉婭。
理論上來說，莉莉婭僅是一堆數據，盡管明面上沒有這個功能，也不可能設計這個功能，但只要是數據，都可以轉移，就像最新科技將一個人的記憶移植到另一個人身上一般。
【主人，我想應該可以，但是我不明白……如果需要轉移數據，您將面臨的風險是極大的，無異於將莉莉婭的系統暴露在各種網絡病毒之中。】
【莉莉婭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根植於主人體內的莉莉婭被病毒侵擾後會不會影響到主人。】
盡管莉莉婭還在勸阻著，但司熠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只是沈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周圍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被當做牲畜對待的同族們，就沒有能夠考慮的機會：
莉莉婭，你擁有情感模塊，你看得到我所看到的一切。
司熠的話在莉莉婭的控制中心響起，這才驚得莉莉婭回過神來將註意力從司熠身上移轉到周圍，這才忽然間沒了聲音。
這個地下內室擁有如此龐大數量的獸人和人類，也不知道存在了有多久，而這一切的開始說不定就是那場大戰，讓驟然頹敗的獸人星系徹底從暗處失序，最動蕩的地方總是容易滋生出隱惡的黑暗。
【莉莉婭知道了，在一切結束之前，莉莉婭會認真記錄的。】她的語氣中帶上了堅定。
司熠這才收回了一部分與莉莉婭對話的神識，起身重新查看了一遍這處牢房。好在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也沒有讓他忘記在垃圾城的那些年，這些氣味雖然刺鼻難聞，但也還算是能夠忍受。
戰場上的血腥味可比這要濃郁上千百倍，更何況他們的對手是素來好殺且生喰同類的蟲族，之於人類來說簡直形同怪物。
就算和獸人一樣擁有擬人態，卻永遠不可能成為議和的對象。
角落裏有殘存的肉渣，司熠很難不懷疑這裏還有蟲族的餘孽，或許他們豢養了一只戰爭中流亡在獸星的蟲族，將那些被他們殺死分解的可憐蟲都做了餵養蟲族的飼料。
權貴們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裏有著養蟲癖好的可不少，司熠在還是亞特蘭斯的時候遇到過不少貴族希望重金請他將戰俘的蟲族賣給他們，雖然司熠一律都回絕了。
但司熠的眼睛是顧不及各處的，盡管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口販賣，還是有許多戰俘消失，估計成了那些貴族家裏的養蟲。
而司熠這一方不大不小，頂欄幾乎要磕碰到司熠頭頂的牢籠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小籠子，裏面關著的生物大多一動不動，只有極少數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往這邊望過來。
即便不說話，司熠也能夠看到他們眼中的恐懼和希冀。
手上的繩結甚至還沒有用上精神力封鎖，但很快司熠便發現，這個牢籠的周圍都是精神力，也難怪一些天生就有著強大精神力的獸人也會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地下。
“你……”
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從司熠身後傳來，不難聽出對方受過良好的教育，連口音都是動聽而優雅的，只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和喝水導致聲音幹啞。
司熠轉過身，這才發現原來在自己躺著的那張床一側的鐵欄外，還有那幾盞昏暗燈光照不到的獨立於那邊的小鐵籠。頭幾乎貼在腰腹處的人看向司熠這邊，血紅色的雙眼驟然間變換，眼白化為了全黑的蟲瞳。
身上的骨骼甲從□□的身體紋路上暴起，卻又激起牢籠上的精神力禁制，仿佛困獸之鬥。
“亞特蘭斯——！”
那聲音已經徹底嘶啞了，就連嘶喊聲都像是可憐的喘息音，大概是扯到了傷口，他那雙還沾著血跡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漂亮的面部都扭曲了。
司熠在回過身的瞬間便頓住了，連那聲喊著“亞特蘭斯”的聲音都沒有稍加註意，反倒是被人的樣貌徹底震驚到了。
那是當年進攻北部星系的蟲族軍隊裏，第三聯隊少將，米邇恩。
精神力強悍，殘暴嗜殺，他手下的戰俘無不是被分而食之，卻有著一張漂亮臉蛋，不知騙了多少好色的人類軍。
卻沒想到戰敗後他竟然是逃到了赤尋星，還落到了風樺手裏。
一時間司熠不知道該叫好還是該譴責，死在米邇恩手下的人不計其數，甚至遠比這一處囚禁的還要多得多。但這實在是太過難以想象，他的能力絕對比風樺要強上許多，竟然就這麽被折磨成了禁臠。
“……”
司熠沒有回答，只是朝後退了一步，以防引起人更激烈的反應，光是方才骨骼甲敲打牢籠的聲音就足夠吸引周圍一群人的視線了，司熠還不想鬧到剛剛那幾個立馬就回來。
見人向後退了一步，米邇恩更加瘋狂地用骨骼甲擊打著精神力屏障，甚至試圖從縫隙中伸出來觸碰司熠，他的精神早就被夜以繼日不見天日的折磨給徹底毀壞了，就連骨骼甲鋒利的側邊將皮肉全都劃破也感受不到痛似的：
“亞特蘭斯、亞特蘭斯……”
“救我，救我……咳咳、亞特蘭斯……”
“……”
他不停地重覆著他的名字，並向人求救，作為亞特蘭斯曾經的手下敗將，他毫不懷疑亞特蘭斯有從這人間煉獄般的地方逃出去，他受夠了這種侮辱和不見結束的黑暗，看到司熠皺起眉移開視線，他更加崩潰了。
“殺了我……殺了我也好！！”
“只要結束這樣的日子，什麽也好！”
“求你，亞特蘭斯……”
一聲聲呼喊因著氣力不足和長期扭曲的姿態，細小得仿若嗚咽，司熠不過退後了幾步，幾乎都要聽不清那呼喊了。
而那呼喊同時又令他體內流淌的血液愈加冰冷。
曾幾何時，他那些死去的士兵，也是這樣在米邇恩手下向他們偉大的將領亞特蘭斯求救的。
作者有話說：
我又又又又忘記設置定時了！！！
在碼非常長的掉馬章節……累累的，估計碼到w字就能切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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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婭，你能將通過我的眼睛記錄下來的畫面導出嗎？
【這……】
莉莉婭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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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婭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根植於主人體內的莉莉婭被病毒侵擾後會不會影響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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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和獸人一樣擁有擬人態，卻永遠不可能成為議和的對象。
角落裏有殘存的肉渣，司熠很難不懷疑這裏還有蟲族的餘孽，或許他們豢養了一只戰爭中流亡在獸星的蟲族，將那些被他們殺死分解的可憐蟲都做了餵養蟲族的飼料。
權貴們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裏有著養蟲癖好的可不少，司熠在還是亞特蘭斯的時候遇到過不少貴族希望重金請他將戰俘的蟲族賣給他們，雖然司熠一律都回絕了。
但司熠的眼睛是顧不及各處的，盡管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口販賣，還是有許多戰俘消失，估計成了那些貴族家裏的養蟲。
而司熠這一方不大不小，頂欄幾乎要磕碰到司熠頭頂的牢籠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小籠子，裏面關著的生物大多一動不動，只有極少數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往這邊望過來。
即便不說話，司熠也能夠看到他們眼中的恐懼和希冀。
手上的繩結甚至還沒有用上精神力封鎖，但很快司熠便發現，這個牢籠的周圍都是精神力，也難怪一些天生就有著強大精神力的獸人也會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地下。
“你……”
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從司熠身後傳來，不難聽出對方受過良好的教育，連口音都是動聽而優雅的，只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和喝水導致聲音幹啞。
司熠轉過身，這才發現原來在自己躺著的那張床一側的鐵欄外，還有那幾盞昏暗燈光照不到的獨立於那邊的小鐵籠。頭幾乎貼在腰腹處的人看向司熠這邊，血紅色的雙眼驟然間變換，眼白化為了全黑的蟲瞳。
身上的骨骼甲從□□的身體紋路上暴起，卻又激起牢籠上的精神力禁制，仿佛困獸之鬥。
“亞特蘭斯——！”
那聲音已經徹底嘶啞了，就連嘶喊聲都像是可憐的喘息音，大概是扯到了傷口，他那雙還沾著血跡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漂亮的面部都扭曲了。
司熠在回過身的瞬間便頓住了，連那聲喊著“亞特蘭斯”的聲音都沒有稍加註意，反倒是被人的樣貌徹底震驚到了。
那是當年進攻北部星系的蟲族軍隊裏，第三聯隊少將，米邇恩。
精神力強悍，殘暴嗜殺，他手下的戰俘無不是被分而食之，卻有著一張漂亮臉蛋，不知騙了多少好色的人類軍。
卻沒想到戰敗後他竟然是逃到了赤尋星，還落到了風樺手裏。
一時間司熠不知道該叫好還是該譴責，死在米邇恩手下的人不計其數，甚至遠比這一處囚禁的還要多得多。但這實在是太過難以想象，他的能力絕對比風樺要強上許多，竟然就這麽被折磨成了禁臠。
“……”
司熠沒有回答，只是朝後退了一步，以防引起人更激烈的反應，光是方才骨骼甲敲打牢籠的聲音就足夠吸引周圍一群人的視線了，司熠還不想鬧到剛剛那幾個立馬就回來。
見人向後退了一步，米邇恩更加瘋狂地用骨骼甲擊打著精神力屏障，甚至試圖從縫隙中伸出來觸碰司熠，他的精神早就被夜以繼日不見天日的折磨給徹底毀壞了，就連骨骼甲鋒利的側邊將皮肉全都劃破也感受不到痛似的：
“亞特蘭斯、亞特蘭斯……”
“救我，救我……咳咳、亞特蘭斯……”
“……”
他不停地重覆著他的名字，並向人求救，作為亞特蘭斯曾經的手下敗將，他毫不懷疑亞特蘭斯有從這人間煉獄般的地方逃出去，他受夠了這種侮辱和不見結束的黑暗，看到司熠皺起眉移開視線，他更加崩潰了。
“殺了我……殺了我也好！！”
“只要結束這樣的日子，什麽也好！”
“求你，亞特蘭斯……”
一聲聲呼喊因著氣力不足和長期扭曲的姿態，細小得仿若嗚咽，司熠不過退後了幾步，幾乎都要聽不清那呼喊了。
而那呼喊同時又令他體內流淌的血液愈加冰冷。
曾幾何時，他那些死去的士兵，也是這樣在米邇恩手下向他們偉大的將領亞特蘭斯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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